麦嘈：谁在意机构的名称

近日公布的机构改革方案，除方案带来的部门调整外，拟成立新部门的名称也引起了许多民众的关注。网民微博上接力，挖超长机构名，挖出45字的“湖北省推进武汉城市圈全国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据说只有更长，没有最长。

当然，“总局”和“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情况不一样，虽然名字看来都有点长，但前者牵涉到原有机构合并，后者则是阶段性任务下成立的暂时协调和办事机构，性质并不一样。对于地方和较低级别的机构来说，带有“任务办”性质的机构，名称长可以理解，因为大家不熟悉，来办事，总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而且，这些办事机构往往是一个班子挂几块牌子，挂牌意味着下级“重视”上级部门一段时间内的中心工作。我们平常耳熟能详，领导作报告里说的“建立健全”，到实际工作中往往就是多挂几块牌子，成了这些超长牌匾的来源。

实际上，我倒对“太长了”的说法不以为然——— 到底多“长”才叫“超长”呢？是按刻公章能容下的字数吗？还是以红头文件抬头的留白面积计算？而在生活中，普通人也明白“人防办”、“计生委”、“发改委”的意思，简称或缩写，都能解决机构名称长带来的不便。要说机构名称太长，给普通人带来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你当自己是领导，天天要作报告点名下级机构不成？

那么，谁才在意这些名称？我想来想去，大概有二。一是原有部门的领导，权力、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保卫名称就是保卫岗位，保卫原有部门的权威性。名称的存在与权力的存在感密不可分。减员裁并，大家第一个想到什么？还不是领导如何安置。名在，则岗在，假如没有了名称，岗位也悬。况且，名称也是下级部门对上级部门认受性的来源。下去视察指导工作，你说你是“卫生部”，那当然是医院或卫生局接待，而不可能是计生办公室接待。因此，保留长名字，与其说有违语言惯例，不如说，它是方方面面为保留人事权、财务权、调遣权而妥协的产物。

其次受影响的，恐怕还有原有部门员工的感情，看看这几天铁道部门前拍照留念的老铁路，名称就是青春、是乡愁。新机构名称“舍简就繁”，也有照顾老部门工作人员情绪的因素。当然，现代社会，分工越细则需权责越明确。部门名称的变化反映了权力运行方式的转变，目标明确、高效运行、各行其道乃现代科层制的特点。古人说的“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比叫什么机构名更重要。再说了，叫铁道部也好，铁道游击队也好，只要票价不涨，小民我就阿弥陀佛了。 □麦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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